甜食的天使

1)
這裡是什麼地方？覺得很熟悉，但是很不一樣。
這些路的樣子看起來像是我家，
可是房子全低矮了兩、三層、破爛不堪。
尤新的暗色柏油路鋪得滿滿的，好像把房子埋了一半。
我看見一個眼熟的身影，她緩緩朝我走來。
她明亮的面容黯淡了大半，變得像阿姨一樣老皺。
不過看她走路的樣子──雖然速度更慢了
──我仍舊知道那是媽媽。
不知為何，
我突然覺得現在的自己與這裡的一切格格不入。
這裡什麼都老了，但我仍是如此年輕。
她帶我到處繞繞、見見她的朋友，有些人不記得我了──
畢竟已經過了二十年。
我不知道未來的自己是在幾歲時死掉的，
不過對她們這些上七、八十的老人而言，
個位數或許沒有差吧？
可是有些人還記得我，這應該是因為我的樣子和二十年前一樣。
媽媽又帶我去逛街，一條老舊的地下街，
每樣東西都掛著手寫的價位牌。
她們說現在的物價比當時便宜多了，雖然數字看起來沒有差別，
不過五十元的東西實際上相等於過去二十五元的價格。
我一邊看著扭蛋機一邊聽她們如此說。
不知道被日本統治算是好事還是壞事？
為什麼未來的我跟哥哥都不見了？

2)
我把贖金拿給他們，分給他們應有的一部分。
那個受騙的女孩已經不計較這些錢了，
她現在正忙著關心她受傷的情人……
這令我很高興。
這筆錢得來全不費工夫，而且不必追究責任。
我開心地告訴那兩人這件事，
他們也露出喜悅的神色。
但接著，
他們兩人的眼神又變了、意圖不軌地看著我。
他們要吞掉我的那一份，
這怎麼行！
我一手抓著錢、沒命地逃出他們的追捕。
結果，
那年長一點的男人把他的夥伴給解決了。
我想他原本就打算這麼做了，
我是他最後一個下手的對象。
那個受傷的男人告訴我，
我剛經過的一個地方擺著許多大染缸，
他要我將錢全部丟到紅色的染缸內，
把紙全部染成紅色就沒有價值了，那個老男人就不會要了。
我找到染缸，在他阻止我之前把鈔票浸入紅色一體中。
在霎那間他瘋狂的眼神轉變失落、空洞，
接著憤怒地瞪視我、向我走來──
但他突然被周圍的人逼近、被擋了下來，
我趁機隨著聚會散後的人潮沿水道逃走。